母亲和老木门
来源:第四工程事业部 满凤保
2024-08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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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看见两扇门合拢,从两指宽的门缝中看见那根圆木门闩,就知道——母亲在家!然后捏着鼻子凑近门缝,“喵呜……”学一声小猫叫,屋里就会传出母亲的声音:“我们家的小猫回来喽!”随着门闩抽开的呱嗒声响,木门唱着欢快的歌儿缓缓打开,我滋溜一下扑到母亲怀里。门闩在我眉头的高度,也是母亲肩膀高度,母亲连忙用手挡住惊呼:慢点慢点,不能再蹦了,门闩要碰头了。
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看见两扇门合拢,从两指宽的门缝中看见那根圆木门闩,就知道——母亲在家!然后捏着鼻子凑近门缝,“喵呜……”学一声小猫叫,屋里就会传出母亲的声音:“我们家的小猫回来喽!”随着门闩抽开的呱嗒声响,木门唱着欢快的歌儿缓缓打开,我滋溜一下扑到母亲怀里。门闩在我眉头的高度,也是母亲肩膀高度,母亲连忙用手挡住惊呼:慢点慢点,不能再蹦了,门闩要碰头了。
双休日回老家,我端详着老木门,虽然它和新模式的铝合金玻璃窗有点不协调,可仍然有一种粗糙的美,透着岁月的古朴沧桑,整扇门由几块木板拼凑成的轮廓清晰可见,门上的铁蘑菇钉还是那么牢靠的抠着穿梃,门上吊着的两个大铁环被摸索的有些发亮,和门板接触的地方竟然留下了两个磕碰的凹痕,门面原本黑亮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青灰色,夹杂着木板细密的黄褐色裂纹,已经无法说出这是什么一种颜色了,觉得像黄昏天边的颜色,像五月麦田的颜色,像八月苞米的颜色,像田间老农的肤色,此刻老木门静静地闭着,那两指宽的门缝已变的上宽下窄,我弯下腰看见那根圆木门闩还是那样横在中间,就知道母亲肯定在家。
老屋已经翻修过,可母亲就是不舍得丢弃这扇老木门,她说这是最初建立这个家时找木匠打造的枣木板门,为我们全家遮风挡雨半个多世纪了。门外是纷乱的世界,关上门是幸福温暖的家,母亲会从缝隙灌进来的风中采集到很多故事讲给我听,有美丽神奇的传说,有正直善良的因果,有奸佞邪恶的下场,还有精打细算的筹划,这些记忆在时光的岁月中飘忽扭结,在我心中沉淀下来一遍遍得到修正,很多事物已渐行渐远,但老木门守住了一个时代,见证了这些演变,也守候着我们的欢乐。
忽然童心又起,我闭上一只眼睛悄悄从门缝往里瞅,想看看母亲在做什么,正堂房间不大,正对门口有一个高高的小吊窗,此时一道金色的光柱斜射进去,光柱里的母亲戴着老花镜,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身上系着一条花布围裙,膝盖上放着一条蓝色的衣服,她低着头把手里的衣角凑到眼前很近的地方,另一只手在穿针缝线,床头上还有几件整齐叠放着的衣服,那是我放在家里的旧工作服,母亲又都拾掇起来,我不禁笑了,母亲哪里能闲的住吆!在母亲这里哪有可以浪费的东西吆!门外的世界太过纷乱繁华,丢弃的、遗落的、忘却的……只有这老木门里的世界保留着苍然的坚守,我顿时心生安慰,以后双休可以多陪伴在母亲身旁了。
我捏着鼻子凑近门缝,喵呜……学了一声小猫叫,母亲愣了一下,拿着衣服的手悬在半空,眼睛亮了一下,她放下衣服伸手拿掉了老花镜颤颤地站起来,我看到她急步来到门缝前,夹杂着疑惑兴奋地问:是小猫回来啦?
随着门闩抽开的呱嗒声响,老木门唱着低沉的歌缓缓打开,我真想再一次扑到母亲怀里,如今门闩只在我肘下的高度,我半蹲下腰,让门闩在我额头高度,“娘,我回来啦!”母亲连忙用手挡在门闩上:小心碰头。母亲额头的皱纹像花一样绽开,伴随着笑出声来的还有老木门上那两只大铁环。